1987 年的春晚,是属于费翔的。
冬天里的一把火," 烧 " 遍祖国的东西南北,也烧到了东北比较大的城市——长春。
不过,彼时只有半岁的他,恐怕没法对这场席卷全国的流行风暴有多少印象。
他更不会想到,三十多年后,当自己也到了 " 老舅 " 的年纪,他竟然也有机会从长春走到北京,在费翔曾经跳舞的舞台,跳一曲自己的《新春蹦蹦》。
从 1983 年的第一届正式晚会算起,春晚已经举办超过 40 年。
不管四十年如何变迁,春晚始终是最具符号意义的文艺舞台;同样,尽管春晚有自身对歌曲的选择标准,但也离不开流行音乐的大环境。
所以,我们也总是能通过春晚的歌声,阅读流行音乐密码的一角,见证华语乐坛变迁的侧影。
从费翔到 " 老舅 ":视频化传播,其实已经改变流行音乐的内容
" 老舅 " 董宝石,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自己第一次登上春晚的样子。
全场观众和他一起伸出手,左边一起画个龙,再在右边画一道彩虹。
那是 2022 年,《野狼 Disco》火遍大江南北的年份。
老舅可能也想不到,仅仅 3 年后,他就有机会带上新歌,再度登上春晚。
在快速崛起的原创音乐人群体中,老舅并不是热度最高的,但他创作的歌曲,确实是很适合这个时代,这个舞台的。
《新春蹦蹦》,看名字就知道其中鲜明的元素:第一,有歌曲,也有舞蹈。第二,很喜庆,也很应景。
但是,虽然同样是火遍全国,老舅和费翔歌曲中的舞蹈,本质上却不是一回事。
其一,《新春蹦蹦》里的兔子舞,节奏感明显是短视频化的。
《野狼 Disco》里节奏感强烈的说唱和 " 画龙 " 动作,同样在短视频的助推下,热度不断走高。
这几年,音乐视频化趋势,早就是行业瞩目的话题。但从老舅们的歌曲中,我们能进一步观察到:音乐视频化,改变的不仅仅是传播层面的逻辑,而是已经深度改变流行音乐的内容创作本身。
舞蹈的编排、歌词的设计、曲调的节奏感、甚至歌名的互动性……越来越多的音乐人,在创作阶段就已经把视频化传播,完完整整地考虑到作品结构之中。
其二,音乐作品从单方面输出,走向 " 共创 " 完成。
在费翔的年代,音乐作品的传播中,角色是很明确的:传播者、消费者。但在当下,音乐作品本身就是 " 共创 " 完成的。
一方面,越来越多的 " 选题 ",是多方合作策划完成。如《新春蹦蹦》就是音乐平台和音乐人合作的产物:由网易云音乐企划出品,网易子弹工作室与音乐人董宝石共创。
更重要的是,互联网用户群体,本身就 " 参与 " 进了音乐的创作。《新春蹦蹦》的兔子舞,明显是为了便利短视频 " 跳舞挑战 "、二度传播而设计。而用户也会主动 UGC 二度创作,给作品赋予新的内涵和意义。
和 " 短视频毁掉华语乐坛 " 的说法相比,悟空买球app,我倒认为:这对音乐行业不见得一定是坏事。
音乐作为陪伴式的内容,其独特优势在于,能十分便利的渗透到生活的各个场景当中。而短视频对音乐传播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。这很可能推动音乐内容价值、音乐产业空间的全新增长。
从《思念》到《早安隆回》:音乐始终需要是社会情绪的共振器
" 你从哪里来,我的朋友,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"
"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星星,照亮我一路前行 " ……
1988 年春晚,毛阿敏一曲《思念》唱响,迅速成为现象级金曲。
2022 年世界杯,意外走红了袁树雄的《早安隆回》,歌曲同样登上这次 2023 春晚(歌名改为《早安,阳光》)。
从作品情绪来说,这两首歌曲的差别很大。但从另一个视角来看,它们又有着很大的相同点:都是当下社会情绪最直观的反映。
《思念》中的个体化体验、情感,是 80 年代抑制不住的思潮。于是,歌词中的 " 一只蝴蝶 ",才能迅速牵引起大家本来就有的心绪。
而《早安隆回》,不仅赶上了最大的情绪热点——世界杯,成为 " 梅西夺冠 " 的短视频 BGM 标配;同时,三年疫情后,大家的情绪或多或少有些低落,也正需要这样能 " 吼一嗓子 " 振奋情绪的歌曲。
" 已识乾坤大,犹怜草木青 "。具体到每一首歌,不见得都需要去反映大的社会情绪。
但从产业的层面来说," 歌诗合为事而作 ",整个流行音乐如果在社会情绪中缺位,产业在社会中的存在感自然就会降低,被其他文艺形式所替代。